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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蒼茫唱大風——藍立克山水畫解讀

應邀赴青島采訪,有幸觀賞到青島大學藍立克教授的山水畫。他的畫讓我想起了傅雷先生評價黃賓虹山水畫的一席妙語:“初看艱澀,格格不入,久而漸領,愈久而愈愛的,那是神品、逸品了。美在皮表,一覽無余,情致淺而意味淡,所以初喜而終厭。美在其中,蘊藉多致,耐人尋味,畫盡意在,這類作品,初看平平,卻能終見妙境?!背跤^藍立克的山水畫,亂頭粗服,不甚理解;而細細品讀,漸感其間古風濃郁、渾厚華滋、逸風回蕩、氣吞玉宇、文風悠揚、靈動瀟灑,自有一股動人心弦的力量。
讀藍立克的山水畫,猶如高吟劉邦的《大風歌》,大有“大風起兮云飛揚”之感。在中國傳統(tǒng)繪畫理論中,幾乎所有的經(jīng)典文獻都將“氣”放在主要位置上??v觀藍立克的畫作,山水、云樹間莽莽蒼蒼、古穆幽深、樸茂蔥蘢,大自然的內在氣勢迎面撲來,參天巨峰屹然聳立,飛動的云濤合著大山的節(jié)拍縱情起舞,整個畫面都充滿了裝裱機神秘氣息。賞其作品《孤亭一目盡天涯》(見右圖),焦、濃、淡墨相間而皴擦出的山石和留白處形成的嵐氣、云濤,給人以氣勢蒼茫的感覺。山濤滾滾,海氣彌漫,不僅可以讓我們感受到高吟《大風歌》時所產(chǎn)生的縱覽八荒、吞吐古今的豪情,而且也可以讓我們感受到畫家創(chuàng)作時強烈的激情。
讀藍立克的山水畫,猶如解讀商周時期的甲骨文,初看艱澀難懂,再看漸入佳境,而后愈看愈覺其間蘊藏著深奧的學問、深厚的古氣和深刻的哲理。從承襲傳統(tǒng)來看,藍立克的繪畫融會了石谿畫的郁勃幽深、龔賢畫的深厚樸茂、石濤畫的淋漓恣意,以及黃賓虹畫的渾厚華滋、風韻萬千。他師承齊魯名家關友聲,得其言傳身教,再加上注重師法自然和心靈加工,所以很快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創(chuàng)作方法。其畫以線條為主,墨彩兼施。他以形同草隸的中鋒用筆、以變幻莫測的焦墨破水等技法指繪物象,給人以“獨立蒼茫唱大風”的藝術感受。
賞讀藍立克的山水畫,猶如暢頌莊子的《逍遙游》,其間靈氣飛揚、文氣縱橫、逸氣激蕩。他的山水畫既有對傳統(tǒng)的繼承,又有對生活的熱愛。他在生活中尋求和探索當代繪畫語言,注重遵循自然規(guī)律和藝術創(chuàng)作規(guī)律,更注重用自己的靈悟和妙思對自然物象進行藝術加工,從而釋放自己的心聲。他筆下的山水是其主觀世界與客觀世界融匯而成的一股洶涌澎湃的激流,大有“鵬之徙于南冥也,水擊三千里”(莊子《逍遙游》)之勢。同時,藍立克的山水畫頗有詩情、畫意、文韻。他的《一徑入云深》、《信手拈來自有神》、《有云更覺千山秀》、《白云深處有人家》等作品的題跋饒有古韻,能引領人們在陶然之樂中進入畫境。而其畫中洋溢的滿卷逸氣,則得益于其對老莊哲學的深悟。藍立克用靈動的線條、靈美的詩意營造出的山水畫,具有世外桃源般的意境。他將靈氣、文氣、逸氣注入畫中,使其畫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賞其《疊嶂層巒簇畫屏》(見左圖),勾勒、皴染并舉,濃淡、干濕并用。畫中,山巒重疊,林木蓬勃,生機無限。在《嶗山境界幽》中,咫尺重深,林木、民居間清風、游云漫卷,道教名山在幽深的民居中顯得高古奇?zhèn)??!肚镯崱分?,畫家憑借莊子放飛心靈的靈悟,在運用傳統(tǒng)筆墨營造秋山的基礎上,又大膽運用黃、綠等強烈的顏色營造出奪人眼球的秋色,由此可以感受到他的創(chuàng)新與探索。
藍立克早年畢業(yè)于山東藝術學院,于青島大學任教多年,在美術創(chuàng)作和美術教育方面均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如今已年逾七旬的他,仍在山水畫壇上努力地探索自己的風格。我相信,他定會取得更加輝煌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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